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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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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
“師弟!”

顧陽飛奔過去,在池清焰快要倒地時,從後面將他扶住。

解月臨簡單檢查了一番,他暫無新的外傷,納悶道:“怎麽從燭龍手上逃走的?”

沒有人知道。

而這處詭異的秘境,也在池清焰回來後,突然坍塌消失了。

池清焰昏迷不醒,當下需要找個地方休息,替他療傷。

解月臨四下張望,看見不遠處的燈火,怒意湧上來,“我們這就去會會步沁兒。”

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處農家大院,門口的幾名護衛並沒有上前攔住他們。

可見,步沁兒已經料到了。

解月臨第一個沖進大堂,只見步沁兒坐在高座,悠哉悠哉地品茶。

她五官生的精致,妝容淡雅,淺粉色的華服將她襯得亭亭玉立。

“步沁兒,你可真是蛇蠍心腸。”解月臨就是被她這副花容月貌給騙了。

她聞言,冷冷一笑,“你們殺了我爹爹,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。”

她放下茶杯,站起來整理衣裳,表情視死如歸:“既然你們活著回來了,要殺要剮,隨意。”

“我都說了是誤會,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們呢。”解月臨急吼吼地說:“你是步澤誠的親女兒,就沒發現這一個月裏,你父親性情大變,行事詭異嗎?”

說到這裏,步沁兒有點心虛道,“我常年在自己的洞府修煉,不問俗世,你說的這些無從考證。”

解月臨崩潰道:“那你可以查證,但不能在背後使陰——”

“你們吵歸吵。”陸慎嶼忍不住出聲道:“先給我們一房間,師父需要治療。”

步沁兒這才註意到,這位開口說話的少年郎表情好兇,而且他背上背著的那個人不仔細看,以為只是穿了件紅衣裳。

等她看清楚了,才發現這個人渾身是血。

為何受這麽重的傷,不用問也知道跟秘境有關。

反正也躲不掉了,她索性讓他們隨意,安排了一處別院讓他們先休息。

陸慎嶼將暈迷不醒的池清焰放到床上,顧陽上前先餵了他一顆丹藥,然後從乾坤袋裏掏出一瓶藥,準備給池清焰上藥。

他脫衣裳脫到一半,聽見身後傳來陸慎嶼陰惻惻的聲音。

“師叔,你這是要做什麽?”

顧陽楞了下,“當然是治療外傷。”

陸慎嶼伸手,從他後面將他手上的瓶子拿走,“我來。”

這些年又不是沒給師弟上過藥……

顧陽有點搞不清狀況,但師侄即將成為池清焰的道侶,既然他要來,就隨他。

顧陽走到外間的臥榻上坐下,打坐恢覆真氣。

這時,天鐘的傳音符到了,詢問池清焰是否又捅婁子了?

保命的護身符一碎,遠在玉折峰的他就感應到了。之前他們在秘境裏,天鐘的傳音符一直發不出去。

顧陽不想師尊擔心,避重就輕回他:遇到點小麻煩,已解決。

裏間的屋裏,陸慎嶼垂眸看見袒露出來的胸膛傷痕累累,血肉模糊。光是目光所及之處,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。

池清焰這些年倒是真會折騰自己。

陸慎嶼將他的衣裳脫去,腰間的腰帶卡的很緊,礙手礙腳的,他剛準備撚訣直接弄斷時,想到池清焰為了得到他扔掉的腰帶,各種小心思都用上。

當他獲得時,臉上那種狡黠的微笑,漲紅的耳朵,都令陸慎嶼記憶猶新。

陸慎嶼輕輕嘆口氣,他居然也會對池清焰心慈手軟。

就當是回那把上古神劍之禮。

藥粉一點點落在血肉模糊的皮肉上,功效很好,不一會兒便止住血開始結疤。

撒完藥粉之後,陸慎嶼沒有驚動外面打坐的顧陽,他自己將池清焰撈起來,盤腿而坐。

池清焰太輕了,軟綿綿的像個枕頭似的靠在他胸口。

他摸了下池清焰的額頭,很燙。

陸慎嶼給池清焰渡完真氣,又替他換了身幹凈的衣裳。

猶豫了一下,將臟兮兮的腰帶用術法洗幹凈,重新綁回去。

池清焰好瘦,他自己只需要纏一圈,他卻可以繞一圈半。

顧陽打坐完站起來,剛走到門口,迎面遇上走出來的陸慎嶼。

“師父已經睡下了。”

陸慎嶼輕輕一揮手,身後的門被帶上。

顧陽:“我還沒給他——”

“不需要。”陸慎嶼一邊往外走一邊道:“以後這種事,我來就行。”

顧陽:“……”

我沒聽錯吧?

師侄是在宣誓主權?

解月臨性子急,哪裏睡得著,將他們安頓好之後,又跑去步沁兒的起居,比手畫腳各種解釋一通。

步澤誠這短知一個月行事詭異,性情大變之事,就算步沁兒不在他身邊,但稍稍打聽也可知道。

兩個人談完後,她竟有點被說動了。

“我們真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。”解月臨省去了奪舍之人乃池義真之事,他說:“步姑娘你為何要下此毒手,你看我兄弟,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。”

步沁兒則不以為然道:“他不是赤璃仙宗新上任的掌門人嗎?我沒想到這麽弱。”

她借力他們掉入的秘境就看起來很厲害,其實裏面一個能打的兇獸都沒有。

如果只有人一掉入,就真的會被龐大的數量一點點耗盡真氣,死在那兒。

可他們是四個人。

“你說得可真輕巧。”解月臨揶揄道:“那可是上古山神燭龍,就問當今有幾個敢去挑戰他?”

步沁兒疑惑:“什麽豬籠?”

解月臨扶額:“……”

果然是有陰謀。

他就知道步沁兒沒這本事。

當晚大家安然無恙休息打坐,翌日,解月臨跟顧陽幫丹元教處理,步澤誠留下來的爛攤子。

陸慎嶼則在自己的院子裏試煉那把古劍。

他術法屬水性,剛好與霜銀劍的屬性相輔相成。

假以時日,這把劍定能助他修為再上一層。

幾個人都以為池清焰能很快醒來,直到第三日,池清焰身體依舊滾燙不斷冒汗,整個人像泡在水裏一樣。

他雙目緊閉,怎麽喚都不醒。

步沁兒略通一點幻術,看過之後,跟解月臨直言道:“或許,你這位朋友陷入了某種夢境醒不來。”

解月臨頭都大了:“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?”

步沁兒自告奮勇:“信得過我的話,就讓我試試。”

解月臨有點拿不準,看向顧陽。

顧陽比較保守,想著幹脆速回赤璃仙宗,讓師尊瞧瞧。

“可以。”

陸慎嶼話一說完,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他。

他站在床邊,指尖兒在池清焰柔軟的碎發裏來回摩挲,他看著池清焰的睡顏,嗓音比平溫和些,“但我要在這裏守著。”

步沁兒看著他如此防備的模樣,笑了:“陸公子還真是緊張池掌門,我的術法沒什麽需要回避的,大家都可在屏風外等候。”

於是,解月臨與顧陽去到外面喝茶坐等,陸慎嶼站在床邊,靜靜地看著步沁兒指尖輕觸池清焰的額頭眉心,開始施法。

還在睡夢中的池清焰緊閉著雙眼,眉頭緊蹙,表情看起來有點難受。

不一會兒,他薄唇微微開口,呢喃著別人聽不清的話。

步沁兒有點損耗過大,額頭開始冒汗。

可躺在床上的池清焰,雖然有了動靜,卻是很痛苦的表情。

他嘴裏念念有詞,不知在說什麽,身體有輕微的晃動。

站在床邊的陸慎嶼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過去,握住他胡亂晃動的手。

兩人的指尖剛剛纏繞在一起時,池清焰突然睜開了眼。

步沁兒往後退了兩步,整個人都虛脫了。

外面的兩人察覺到動靜,趕緊走進來,解月臨扶著步沁兒去外面落坐。

顧陽剛上前一步,看見躺在床上的師弟倏地抽回手,正以驚恐的目光看著陸慎嶼。

池清焰坐起來,帶著防備的神態緊緊地盯著陸慎嶼。

“師弟,你……”顧陽剛想問他好些沒,只見兩行熱淚從池清焰臉上滑落。

陸慎嶼自認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過破綻,池清焰何以看見自己,滿臉都寫著害怕與難以置信。

他淡定自若地問:“師父,可有哪裏不舒服?”

池清焰縮在床角,還是呆呆地望著他,淚水卻是更加洶湧地往下流。

他看起來傷心極了。

見他情緒很崩潰,顧陽小聲對陸慎嶼說:“要不然我們先出去,讓師弟緩緩。”

陸慎嶼可不放心池清焰再離開他眼皮底下,“不行。”

顧陽心疼師弟,忍不住說:“你沒看到他很怕你嗎?”

陸慎嶼直視他,一股陰冷的氣勢壓得顧陽喘不過氣來。

也罷。

他就在這院子裏,且已經設下結界,池清焰插翅難逃。

陸慎嶼負手離開,池清焰縮回被窩裏把頭都蓋住了。

顧陽只好出去,讓解月臨帶步沁兒回屋休息。

總之,池清焰醒了就好。

屋裏,池清焰把自己藏在被子裏,那個幻境太過真實,真實到一劍刺穿他心臟時的疼痛,都完整地感受到了。

既然是步沁兒救了自己,池清焰半夜去到她房間,雖然把人家嚇了一跳,但這些天經歷過太多,步沁兒自覺已經成長了。

“你說吧,有何事?”

她披了件衣裳,坐在臥榻上。看著面前這位今日才蘇醒過來的男子,有著不能忽視的絕色容顏,以及蒼白病態的氣息。

“我想問……”池清焰抿了抿唇,聲音沙啞道:“夢境裏的畫面是真實的嗎?”

步沁兒:“那得看是誰給的。”

池清焰:“那也有可能是假的,對嗎?”

步沁兒笑了:“你希望是假的。”

他當然希望是假的,夢裏他被陸慎嶼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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